2014年9月19日星期五

啞巴的执念

  啞巴是個聽話的孩子,從小就聽母親和哥哥的話。
  啞巴沒有父親,只有母親和哥哥。啞巴雖啞,卻是壹個很聰明的孩子,母親和哥哥說的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,母親和哥哥對他的憐愛他都知道明白。母親和哥哥都很疼愛呵護啞巴。
  母親是個勤勞的母親,慈愛而儉補。母親總是在做完事的午後,坐在光陰下,看著給他舀水的傻呵呵笑著的啞巴,眼中壹片憐惜與嘆息。母親摸著啞巴的頭,總是輕輕地嘆唉:啞巴,啞巴,我的啞巴,等我走了,誰來照顧妳呢?誰又能懂妳呢?
  哥哥是個踏實能幹的男子,家裏雖沒有父親,他挑起了家裏的大梁,既當父親又當丈夫的照顧啞巴,安慰母親。閑遐時,哥哥總是給啞巴編織著各種小動物,小可愛,啞巴便喜滋滋地玩著。彼時,哥哥,總是站在光影中,看著玩得開心傻笑的啞巴輕輕唉嘆:啞巴,啞巴,哥哥要如何照顧妳呢?才能凝補妳缺失的父愛呢?
  啞巴並不是天生的啞巴,他是嬰兒時,因父親去逝,母親和弟弟忙著父親的喪事,沈陷在悲痛中,沒有及時顧及到他,他在撕裂的哭聲中,將自己的喉嚨給哭啞了,也多少影響到眼睛,視力並不是很好。
  家裏貧困,也沒有好好地給他治療,他便長成壹個身體有缺陷的男孩。
  母親漸漸的老了,再也挑不動沈重的擔子,再也走不了遙遠的山路。她便歇在了家裏,屋前屋後做著輕省的活兒。田間地頭的所有重活都是哥哥在擔著,哥哥的踏實勤懇從村裏傳出,傳到外村,壹個外村的女孩看上了他。
  那個女孩去外面呆過幾年,長了見識,穿著打扮有點與村裏人不壹樣,但心地善良,也勤勞柔和。因為經歷過,所以懂得,懂得這種樸實憨厚的男人才最為可靠。
  她與哥哥通過村人認識,然後相戀。在田地間,她幫著他,他幫著她,他們很是恬淡柔蜜地愛著。
  母親知道後,看了眼那女孩,便打從心眼裏不喜歡,沒理由的不喜歡。她不允許女孩做她的兒媳婦,但兒子愛得很堅持。且向母親承諾,即便婚後,也不會不管啞巴的,依然還會照顧啞巴。
  母親哼著氣走開。啞巴站在樹蔭下看著母親與哥哥產生矛盾,楞楞的。看到母親走開,便跟著母親走進屋裏,倚在母親的懷裏,呀呀地哼語著,手舞眼瞪。母親難過地嘆氣:啞巴,啞巴,我不難過,我只是不想妳以後沒有依靠,那個女子,母親是不喜歡的,她在外面呆過,那種女人是不可靠的。
  唉,啞巴啊,啞巴啊,妳叫母親如何放心呢?
  啞巴嗯嗯呀呀的搖頭又點頭,點頭又搖頭。嗚嗚地叫著……
  哥哥與女孩堅持著相戀了幾年後,母親終於死了。
  母親臨死前,依舊在啞巴的耳邊低低地輕輕地嘆息:啞巴,啞巴,母親不喜歡那個女人,妳哥哥不聽話哪——我的啞巴——
  啞巴在黑暗中跪坐在母親身旁,聽著母親的臨終語……
  然後,順理成章,哥哥要與那個女人結婚了。
  成婚的當天,啞巴把壹包老鼠藥下在了女人的水碗裏……
  女人在結婚當天就離開了哥哥,哥哥悲痛欲絕。啞巴躲在角落裏,縮著身子,看著哥哥無聲地低泣,臉上也在流下了難過的淚。
  從此,哥哥,把那女人埋在了心頭。每天無聲的幹活,無聲地照顧著啞巴。許多年後,那幢簡陋的茅草屋下,是兩個皤發蒼然的老人,壹個在低頭編織,壹個在埋頭搗鼓著編織物…… 彼女の季節 忘れない 幼稚的心靈 閑坐庭院笑看花開花落 春有百花夏有涼風 紅塵客棧 嫋嫋娉婷 繾綣情深 彼岸花開 漫夜靜思